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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 黄金时段的幽灵 #4

什么月度最后一更

为了丢完跑路食言了

这是一个不可信的人

正文以下








路明非说不出话,他只是想,这条路怎么这么长,好像永不终结。

——他出不去了。

 

再怎么永不终结的绵长感动变成了回忆都只能是无限加倍的漫长折磨,但此刻它们又来势汹汹,厉害得很。他脑子里荡着楚子航那句“你看起来也很难过”,带来的热气直往天灵盖上冲。他要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那个挂在他脖子上的黑家伙抵着他的腹部,上面那张带着夜色味道的照片的预览才刚刚暗下去。照片里面眉和眼都有些模糊,他也一团乱麻什么都不清楚。他蹲在这里一会,又冷静不下来,一时间楼梯间里充满脚步声,他心下又开始狂跳,一下子就蹦起来。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答案,是还是不是都无所谓——不是楚子航,那他看着伤心;是楚子航,那他爱恨情仇都不缺,但也是怕了——他被丢下过一次了,早就在地狱里走过一遭了,不过是一介肉体凡胎,即使出来了,也不敢再碰了。

纵使他心里面又千百个问题,也不如不要知道答案,他怕楚子航一开口,他就心软了,到了最后还是重蹈覆辙,楚子航作为一介幽灵,已经扰得他不得安生,再来个活的,他又怎么面对这个世界呢?

你说他有没有祈祷过能再见楚子航一面呢?六年前是一定有过的。他当时心里报着微薄的希望,觉得一定是什么错了,这一定不是真的。

他跑到天台上,夜色已经降下来了,他就在蹲着,背又抵在那扇铁门上,但是没有教导主任,也没有楚子航。

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路奔回那台老电脑旁边,他连上QQ,发现跟楚子航那个对话框已经不见了,他开始翻找他的好友列表,从那个只有一个人的分组——现在是零个了,到所有的其他分组,都没有那个纯深蓝的头像。

那时候他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自己有个手机,但没有就是没有,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他也什么都做不了,不想思考也不想面对,于是他撒腿就跑。

他态度很明了了,但对面的人锲而不舍,他不喜欢什么事连为之努力的机会都没有,这件事又尤其重要了。

路明非动如脱兔,跑得没了影,楚子航一路下来得急,西装裤上扯出好几个折子,不能见人。他转头看着那个楼梯角落,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声控灯一下子暗了,他又跺了一下脚,角落里是一张贴了照片的入场证和一个钱包。

天不亡他

光线又是一明一暗。他没有再跺脚,因为他看着那张照片,上面有他熟悉的痕迹,也有不熟悉的,熟悉的也是不熟悉的,是那双眼睛,他们第一次照面他就见到的,那双孤单又无助的,蒲公英的眼睛。

 

楚子航意识到的时候已然很晚,但是他喜欢看路明非眼睛亮起来的样子。

松鼠找到松果的眼神相比之下都木呆呆的,因为路明非的眼珠其实很黑,只是平日里总是没什么神采,他一个人就坐在仕兰食堂的长桌上,两头的人都离他很远。

楚子航端着餐盘路过他面前,发现他盘子里只有一小盘回锅肉和一碗白米饭,还有一份今日供应的酸菜粉丝汤,路明非一看就是浸淫这门技艺已久,一碗汤里满满的全是粉丝,不知道要被排在后面的人甩多少眼刀。

他扒拉着那几块回锅肉,仿佛完全沉浸于属于回锅肉的世界。楚子航突发奇想,把餐盘放在了他的对面,他拉开椅子坐下,撞上路明非那双不知所措的眼睛。

“师兄…你好…”他腮帮子还有点鼓,说话有些含混不清,“你来食堂吃饭啊。”这话怎么这么不过脑子,楚子航不来食堂吃饭还在哪里吃饭?看来他找话题的本领也不比楚子航强多少。

“嗯。”楚子航也很简洁,他这次另有重点,“你就吃这么点?”

“啊?”他看了看自己的盘子,又看了看楚子航的——楚子航的盘子里是标准的荤素搭配,菜式有仕兰精致的特点。

“哦,我是肉食动物,只要有肉吃就行。”不过仕兰的回锅肉是真的好吃,虽说他也有点腻了。

“你在省钱?”楚子航就是一语中的的技能点一直点满了的那种人,他看着路明非脸上的惊愕,“你打了很多米饭和粉丝,因为饭和汤都是不要钱的,所以你只吃一个菜肯定是在省钱。”

他终于把嘴巴里面的白米饭吞下去,“师兄…以前有人说过你很八婆吗…不是贬义那种?”这已经不是有一点八婆了,正常人会对着别人吃的一盘菜这么分析吗?

“没有,”怎么会有人说楚子航八婆呢,他可是全仕兰说一没有二的高岭之花,只是现在正对着一支狗尾巴草犯八婆病而已——这也成了他们往后交际的基调,再怎么不一样,也都不能完全脱胎出去。

“那个师兄你不觉得我们学校菜挺贵的?你看吃两天素菜都可以再吃一天回锅肉了。”

“这是正常的定价,蔬菜的成本并不太低,你每个月生活费多少?”

“我婶婶他们按着我一开始那个月的伙食费给我的…早知道那个月就多吃点了。”他现在就挺蔫的,但是由于食物而不是由于他那些错落的伤心,所以是大有长进了。

“你想攒钱买东西?”楚子航很会抓关键词,但他没问——可是路明非确实不像从一个有爸爸妈妈长在身边的孩子长起来的,不然他为什么总是那么无助呢?

“也没有…其实也想过攒钱买PS2…但是太贵了,不知道要攒多久,而且买了也不能玩,还是算了。但攒一点总有用处的啊!说不准哪天就用上了。”他真的是属松鼠了,这还习惯性攒松子了。

但松鼠有冬日的忧患,他没有,也许什么时候都挺像冬天的,他有多没安全感多需要别人站在他旁边跟他说说话,他也没有自觉。所以楚子航怎么可能走得开呢?

凡是真心接触他的人都知道,所谓看着小动物一样的眼神,说着躲起来轻巧,要不中招太难了,陈墨瞳就当中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当然那是后话了。

但楚子航有他危险而美丽的预见了,自然在此之外又多了一些,不太一样,路明非也有楚子航颠倒众生的印象了,这又怎么能一样?

那时候楚子航听完他一番话就站起来,他不明所以,楚子航行动挺突然,这难道是生气了?真的一会委屈一会生气(虽说委屈是个误会了),也太让人摸不着头发(是掉光了)。

不一会楚子航端着一盘炒菠菜回来,径直放在他盘子里。“你还是应该多吃蔬菜,营养不平衡不利于生长发育。”

他目瞪口呆,这个人真的把霸气和八婆揉搓得不分你我的,只有天知道这怎么可能哦,“那…啥,谢谢师兄。”他也只能说谢谢了。他看着这一盘菠菜,就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上次楚子航叫他去搬东西,体育老师心情大好,竟然还给他加了分,全班上下目瞪口呆好久,这会从刚刚楚子航坐下来就有人议论了,楚子航这一出真是挺往像釜底加薪来的了,食堂里叽叽喳喳的,都有点掩不住了。

楚子航这时候高岭之花的属性出来了,议论声像是不能近他的身,其实他也有点无奈,“不用谢,”他说不用就是真的不用,“吃吧。”

路明非也发现现在最好的法子是吃,他也就夹了一抓菠菜,真的挺好吃的,仕兰食堂的水平不会差,他吃回锅肉久了,现在也有点久旱逢甘霖,于是一会也就吃得忘我起来(有他刻意想进入忘我境界的成分在),也就不去想议论这回事了。

楚子航又看了一眼吃得忘我的路明非,又有点无奈,也不用吃得这么狼吞虎咽吧——好像是一个冬天都没吃到鲜松果了,现在终于盼到了第一个果子从树上落下来。他也吃他面前的菜,吃相当然整洁,然后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路明非。

怎么那么像?

 

往后路明非就被开不起玩笑了,大学里芬格尔跟他去吃饭,姗姗来迟的时候突然指着他对面的座位说,“哇你对面已经有人了啊。”

他当时心脏都要停跳了,但是哪里有什么人,他过了半分钟才知道芬格尔在讲食堂冷笑话,立即以这伎俩有多老掉牙打回去。

芬格尔说,你看在我刚学中文的份上就配合我一波不行吗?

不行,说了就会觉得是真的,他心里的食堂座位对面真的就有个幽灵。

“你还想吓我吗?要坐坐,不坐滚。”他一个三白眼朝芬格尔甩过去,遇到楚子航之前他面对老师的“秤砣”诘责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样子,也是很有杀伤力了。

芬格尔早年就有狗仔的敏锐,也对路明非的三白眼见怪不怪了,笑嘻嘻地在他对面坐下,“哟,情伤啊。”他真的比楚子航还一针见血——楚子航是理性思考来的,他就是单纯的直觉了。

路明非手抖了一下,那片回锅肉就掉汤里了,溅起来几十公分的几滴汤水直奔芬格尔的眼睛而去,芬格尔嗷呜一声,喊着说,“纸,纸!”

“没有。”这是芬格尔先搞事情的,他也是受伤的一员,此时不鸟芬格尔是理直气壮,“你自己去刷一包。”

芬格尔也知道自己可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顿时有些八卦起来,但是他当下有急事,决心休整一下回来再战,他丢下一句算你狠,就往那边卖饮料的台子跑。

路明非把那块回锅肉捞起来,已经泡得没味道了,比鸡肋还难受。

等芬格尔回来他就知道什么叫目瞪口呆了——这哪里还有什么路明非的影子。

 

他在芬格尔面前是逃得起的,芬格尔也明智地没再追问过,这种故事好像谁没有几个似的,他也不是什么个中佼佼者,追问下去也没有全身而退的包票可打,这个问题就悬在他们两个中间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但是在楚子航这里他又要怎么躲呢?

他自己能估量出自己的斤两,但跑是跑了,却没跑掉——他哪里跑得过楚子航?从高中起就没成功过,而楚子航仿佛从那时开始就对他的行踪有谜一样的感应,就连现在在会场里也没把他跟丢了。

“路明非。”

这几个字仿佛带着风,轻而易举地钻进他的耳朵里,缠住他的手脚,他是很想挣脱了,但是力有余而心不足。他都不能再骗自己——除了楚子航,还有谁会这么喊他呢?

楚子航无数次喊过他的名字,在屋檐下面掺着雨声的,在琴房里如光下尘埃一样纤毫可见的,次次都好像不一样。但他从来没听过楚子航那么急的声音。

他永远处变不惊,即使不理智的时候也好像没什么不同,但他这次真的着急了,里面的东西有点脆弱,让路明非不敢去想——他这不是还什么都没想呢,也照样动摇得快没立场了。

会场里空间有限,他有点走投无路,“路明非。”那边又喊他的名字,这次竟然沉静下来了,然后他人也跟着顿住,“你的东西落下了。”

他这话说得简直无辜至极,就好像他真的是来做好事,一点机心都没有,但他要是真的想做好事,就该把东西拿去失物招领,这样对两个人都好,至少是暂时来说。他其实不该喊路明非的名字,叫了名字路明非还能不知道他是谁吗?但事实太过昭然若揭,他藏不住。

他冷静得快,不如将错就错,殊不知这一下让路明非也变得冷。

——他慌过了刚刚那一阵子,甚至动摇了,现在心里也开始敲起了警钟,也终于接受了他必须和这个人发生一场对话的情形,他摸摸裤子口袋,真的没有东西,这下他连住的单间都回不去。

楚子航看见他的脸沉下来,甚至罕见地拧起了眉毛。

这副模样太陌生了,从前路明非没这贼胆跟他抬杠,也不会跟他抬杠,跟其他同学就更是疏离多几分;现在他这副仿佛已经厌烦了的样子倒像是楚子航给纵容出来的,但他是胆子大了,胆子背后却都是他不会说的,楚子航为之愧疚的伤心和此时再见产生的不信任。

他对此无可奈何,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承受了他妈妈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看着他的时候苏小妍的眼神里面既有欣喜若狂,又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不安定,已经让他足够难受,这时候路明非再疏离,他也只有全盘受着,抱怨不得。

“我掉的东西呢?”路明非等不到他开口,好像有些不耐烦,他后方是一盆散尾葵,把他罩在阴影里,拐出去是自助取餐的餐桌,但他前面挡着楚子航,他好像觉得进攻可以逃出去。他胆子是大了,敢这么跟楚子航说话,要放在六年以前,你给他这个台本他都不敢对着楚子航念的。

“在这里。”说完楚子航却没有给他,他好像还要说什么,但开不了口,他就只在沉默中看着路明非,对着他的那句回应扬起头的路明非。

沉默于过去的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新奇东西,甚至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过去的他们跟那些沉默一样一尘不染,所以沉默待他们也一样温柔,让他们在沉默中变得细腻,可以拓写描摹对方的一丝一毫,又不会因为心思变得细腻灵敏而受伤。

但现在不是了。

楚子航什么都不该说,偏偏在见到路明非的那一时间什么都想说,他六年来已经做了很多了,已经是用尽全力,他是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这么义无反顾。所以他看到路明非才会害怕,他怕路明非走了,那他做的事情也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他现在那么着急,以至于反而有点弄巧成拙了。他是不该来找路明非,不该跟他在这里对峙,他们本来应该在一个能够容许他诉诉衷肠的场地相见,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好像逼迫着路明非,这场重逢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占。

但他没有走开,也走不开,他自觉走开是一种残忍,但不走开其实也是一种残忍。他们对彼此都很残忍,对自己更甚。

他就在沉默里看着路明非,路明非也竟然还在看着他,但又不像是在看他,他看得太远,像是楚子航已经消失。

是了,他是以死亡失信于路明非,他也在路明非眼里跟着消失过了一回,那个可以依赖的,无所不能的,每每都把他放进眼睛里的楚子航已经死了,剩下的他是伥鬼野魂,再也找不到依靠他也被他依靠的了。

路明非也知道,人不可能起死复生,那只能是楚子航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整整六年。

在这六年里他花了太多的时间来忘记楚子航,从被逼着每日遵循健康的食谱,到周末也在学校里消磨的下午,他往后也不喝柳橙汁,大学以后开始在睡前拿速溶咖啡猛灌自己来当楚子航关怀的代替品,不加糖,也不加牛奶,只在嘴巴里面留下酸涩的感觉。

他本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感性的人,却在那段时间想起楚子航的种种,幻灯片似的,停不下来。该承受的爱恨,他都承受了,最后终于也就那样地过来了,白日里甚至不会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夜晚有难以承受的梦魇,但他醒来只会感觉气短,什么都不会记得。

这种不思量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了,就算再来个楚子航他也能跟他一笑泯恩仇,现在见到楚子航,他才知道里面藏的是场自难忘,现在他在明月夜下的短松冈再逢那个鬼魂,已经怕了。

楚子航看到他在这场沉默的,遥远的对视里塌下皱起来的眉毛,然后是从里面写满逃避和张皇无措到什么都没有的眼睛,在天台上的路明非就是这么跟氤氲成一团的青蓝色的山对视的,他从远处聆听,好像连楚子航的声音都无法触及他。

事情本来应该是这样,楚子航是楚子航,鹿芒是鹿芒,中间隔一个生死,现在已经与他无关,所以触及不了。他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胆大包天和莽撞,在这场沉默里捡起来收辍好了,现在终于冷静了。

要是这时候楚子航能来一句我回来找你,再好好解释一下他的身不由己和他这六年来都做了些什么,路明非当下就可能会把楚子航用是生是死这么大的事瞒了他六年的事给忘了,连带着对当时楚子航表露出来的感情的怀疑。

可是他不能,他不是回来找路明非的,找路明非永远是他计划里面的一部分,但那是在他做完这些一切过后,六年当然不够,换了别人,可能十年也不会够。

现在在这场沉默里,他多希望路明非说点残忍又绝情的东西来表达他的愤怒与不解,也许路明非也希望他可以。但他们又彼此心知肚明,这太难了,难在太过于轻而易举。所有的那些失控和爆发都是轻的,合情理的,又无意义的;他们相知甚笃又坦诚相见,中间已经没有这些轻而无意义的东西的间隙了。

路明非果然退却了,他垂下头,把手摊在他面前。

他说,给我。

楚子航看着那只手,突然觉得这么多年路明非好像还是那么一副骨架,好像没有长大。他被这种似曾相识迷了心窍,把他的入场证和钱包放在路明非手心里。

路明非一下子就想抽身,楚子航的指节划过他的手心的时候他整个前臂都麻了,条件反射一样地收起手指,还好只抓住了钱包和证件。

但就在他转要过身时,楚子航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紧得他有些吃痛。他不知道他突然要闹什么,刚刚他们沉默那么久,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可是楚子航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现在他却又伸出手,让路明非只能保持转身的姿势埋着头,一条手臂上的线条是被拉直了,展开了,还是少年模样。

但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交付给别人全身心的少年了,当年楚子航拉住他,就是拉住了他,他哪里也不会去,也哪里都可以去,但现在不是了,他在沉默中看到了那个幽灵,幽灵还是幽灵,一个幽灵是不能拦住他的,也不能带他去任何地方。

于是他只说,“楚子航…”

后边本来应该还有一个你放开我,可是他没能说出来,一个名字已经足以主导他的情绪,让他没能说出来。他只是终于愿意承认那是楚子航,他的幽灵回来了,在他面前了,但是他开始不咄咄逼人,往后面退了一步。

那边顿了一顿,“嗯。”

这是一个沉重而坚定的鼻音,也开始在他耳边上回荡,他有点要摇晃,而那边兀地松开了手。他就真的摇晃了一下,又觉得这一摇太过不洒脱,于是顺势跑起来,甚至撞到了餐桌旁一个穿着鱼尾裙的小花旦,她手上的饮料溅了出来,滴在裙子上。

他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闪开,对面是个难得的好脾气,对着他眼角一弯,说没关系,他看到对方好看得无暇的眉眼,突然觉得有点陌生,这是谁?今天他排红毯拍到了吗?

但他的疑惑很短,也没被他带出会场,他现在没有这个富余去想东想西,他一直跑出了会场的大门,夜风拍在他身上,味道比会场里面新鲜多了。

他终于能够呼吸了。




-残念还是当残念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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