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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哥姐妹粉自愈产物,全是瞎说

哥姐·我文学








我常常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对于我这种多疑又多虑的人来说,太不现实了;可是我的哥哥姐姐,就是一对典型的一眼情侣——我哥说他在四食吃早饭的时候一眼看见我姐,我姐正把耳机从耳朵边上扯下来,耳机线中段缠成一个不太雅观的大结,我姐那时候还是一头浅黄浅黄的头发(虽然我哥执意要说是帅金色,我没理他),软蓬蓬地堆着;他就看着我姐带着一种率真的武断把那团凌乱的耳机线塞到卫衣口袋里,软蓬蓬的顶着呆毛的头发也有这种率真的武断,哎不对,是柔软的粗鲁——你懂我什么意思吧,我哥看着我说。

我心想,完蛋啊,这跟亨伯特和他的性感少女有什么区别!(也许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执拗地要叫姐姐,所以这不怪我,得怪我那个碰到姐姐相关的事情,就滔滔不绝的哥哥:谁叫他要给我这种甜美之下带着不可思议的粗俗的第一印象呢!不过我要重申,我说粗俗才不是粗俗的意思呢,这跟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那种概念是不一样的。)

想是这么想,我还是超配合地点头(虽然我内心挺尖叫的,碰到每一个文学时刻我都想尖叫,可我倒真不可能尖叫,也不是我有多沉稳,等你碰到一个说话跟我哥这么坚定又温吞的人的时候,你就知道跟他面前,天大的委屈都闹不起来;我姐能,可那真算个万里挑一的意外),然后说,哥你是不是一眼就觉得他很可爱啊。

一般情况下我都能总结得挺准的,可是这次我显然低估他了(——人生十八年,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我不了解我哥过),我哥特臭屁地往后面看了一眼(我姐那时候在后面做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转过来跟我说,这还不是…(最可爱的时候呢),欸然后坤坤他——(他停顿了一下,估计是在心里默念坤坤你好可爱啊——),他那个时候正在跟着手机里面的音乐唱,脸上有一种灰暗的悲伤,就好像他在歌里面一样,但下一刻他就转过来了,然后他看着我哥的眼睛,嘴角扯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小弧,整个人就从那种灰暗的悲伤兀自明媚起来,搞得我哥目眩神迷。

那一下就像阳光刺破乌云,不过也许我不应该用这么土的比喻,可是其他合适的比喻未免粗俗和具有不恰当的指示性(——可我就是挺粗俗的),硬要说,就跟刚出生的小羊羔一下子抖破了身上那层薄膜而真正出生的感觉一样,羊妈妈(好吧,为了减弱这种不恰当的指示性,那也可以是任何在场的人)作为这个过程的见证者,都感觉自己多多少少参与了这个生机勃发的过程,仿佛这次诞生与你的存在与鼓励密不可分,而你对这个生命的爱就诞生在这种联结之中;更何况你正在注视着这个生机勃发的小生物的眼睛——你会觉得为了这种生机献出一切。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我哥来说,又哪里有这么多繁文皱节的东西?从他目光落在姐姐身上开始,他就知道他喜欢这个人,也许不那么明确(没有明确到“喜欢”这两个字直接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可是他在注视那个人的眼睛之前就知道,这不是与任何人任何事相同的一次相遇),耳机线是可爱,头发是loveable,骤然开朗的一笑就已经是almost too loveable that he even felt a little shameful to stare at了。而前面一大串的bullsh*t只是一个仍然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我试图找的一个解释。

故事讲到这里也就没什么可讲了,这时候我姐往我们这边望了一眼,我哥也正好回头(天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和我哥还从来都没这么默契过咧),说是那边事情搞定了,他们要出发了,我哥转过头来跟我说再见,我点点头,还要故意朝那边挥手,大声喊着说,坤哥拜拜!

我姐就也特臭屁地笑了一下,还试图做一个他根本没掌握诀窍的wink,我一看我哥边往那边走就捂着嘴在笑,我姐脸上渐渐拿出些嗔怪的意思来,估计我哥还对我姐来了一个有诀窍的wink,我姐又一下子对我哥拿出那种小猫跳上书架顶层对你摇尾巴的架子,跳上架子了自己还偷偷笑,耳朵红红地呐喊着“哎怎么办no,他真的逗我了,他好好玩,好可爱!但是我好害羞我该去哪里啦”的情态;我心里本来对我哥那股子Bking范白眼翻上天了,一下子又被我姐姐的两面性搞得晕头转向了——我哥给我讲这么多我也不信的一见钟情,我当下也信了,谁能不喜欢我姐姐呢,换成我我也喜欢;又有多少人有机会碰上我的姐姐一霎之间翻开外面那层带着礼貌而恰当的粉饰的壳子(唉,为什么人们总要把粉饰带点贬义呢),露出脸颊通红的迟疑的柔软明媚的时刻呢;但凡看到了的,都该中招,管他是不是初见。

但后来我发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日后跟我吐真言的姐姐讲(好吧,是我缠着他的,多难得我为了一件事缠着一个我不敢缠着的人啊!),那时候他正听到Bille Ellish的Ocean Eyes,然后一下子撞见我哥那双干净又专注的Ocean Eyes,本来他嘴边正挂着那句“You really know how to make me cry,”却不知道怎么就笑出来了。

听完这段我在心里摔了71个盘子,生气地想我还是不该信世界上有一见钟情——这两个人能叫一见钟情吗?不过是两个长久以前定下重誓要永不分离的灵魂的久别重逢吧,可别去打扰一见钟情这个词的苦情气质了。(诶,奇怪,我又哪里相信上帝存在灵魂永生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是打扰了一见钟情的苦情气质,但里面形容执着又专一的那部分单独拿出来还是很合适的。但这其实很不好说——因为我哥我姐本身就是足够倾诚待人的人了,比如我哥吧,他跟任何人说话都会把他们放进眼睛里——放进眼睛里不比看见,你被放进过眼睛里你就知道了(我可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叙事者),你会感觉你被全身心接纳,奇妙而安全的磁场袒露在你周围,你说什么都可以,你甚至会因为自己不够坦诚而觉得自己对不起这种温柔包裹,对不起你在他眼睛里面被他水一样的包容承托的每时每刻;唉,说起来这也很伤心——从小到大我还没能跟他撒过一次慌咧——我得对得起我哥那双眼睛。其实我也奇怪,我哥怎么能把什么都放进眼睛里呢!这么柔软的地方,如果别人有意要伤害,那得多疼啊,更何况他能给予那些不为人接受的故事远多于我能给予的包容,又不违背他自己的信念,以至于这可以成为他人的支柱和引导,而我从小就没学会过——大概是女孩子普有的小肚鸡肠作祟吧。(但是无性别含义,真的!)

我姐,我姐的情况跟我哥差不多又差挺多,可是我没法讲他,我看着他的时候带老多滤镜了(没我哥多就行),每次他说一句话,我就要感叹一句stunning,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我做描述,那也太残忍了。我姐于我就是从头stunning到脚,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校门口,报道那天,我哥毫无疑问地来接我,一边问我到了N大感觉如何。我手里没啥东西,全被我哥一锅端了,在那边蹦着说挺好的~尾音活泼得不像我——因为我哥这话里面还是带着点「你为什么不去S市读书,会不会现在又觉得S市比N市好太多了?」的意思,可是我乐得高兴,回话都要比平时高个调子,就像我填志愿的时候跟他说,哎我就想读物理,N大物理不好吗?我哥回以一以贯之的温和,是挺好的。

他对其他所有人的温和都是有界限的,在别人的坚持和自己的底线之间的区域可以做出妥帖而慰烫的所有正确让步,只让人觉得是受了优待,而这个世界是多好呀,还能给你这样的优待,让你忍不住要对世界也温和起来。

我刚在蹦着呢,就感觉旁边逸夫楼A区的门口一个长袖白棉T恤搭着牛仔裤的男生在往这边看,我当时连什么「这个天气穿长袖诶?」之类的疑惑都没来得及在脑子里面闪过去,这个人都呆了一秒(其实事后想起,我也没看清什么太多的细节,总而言之就是觉得太好看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哥是还没感觉到我的沉默,但他对我姐当比我敏锐(即使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是我可爱的姐姐),同样的我姐也对他的动作有相当程度的敏锐,我哥甫一抬头,我姐就跟兔子样地窜到门后面去了。

天,我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可以想象我哥安顿好我之后去找我姐的对话!大体也就是,坤坤你不是自己说不想去的吗,怎么又在看呢?我姐听完能朝他丢下一大串的哎我没有,哎不是啊,恨不得跳到书架上的墙角边去——跟我哥相关的事,他真是脸皮薄得说第二说不出第一咧。后续,后续我就不知道了,我姐要是有一百种脸皮薄闹脾气的法子,那我哥不论如何都有一百零一种逗猫招式,这题我不会,我一种都不会。

不会的原因大概是我还没我哥那种无边无际的地界供我姐撒野(也是就算有那也轮我不到咧),这种无边无际的程度也囊括了一些超出我姐个人坚持的地方——我姐不能吹空调,心里又有着不扰他人的坚持,去仙一上课包里面要带好大一件外套,在寝室也就把自己裹成一团。而我哥能(也只有他能)跨过这种坚持说没关系,小坤不能开空调,就我们不开空调。夏日凉炎自知,这种坚持又哪里是这么容易跨过去的呢!可是我哥就跨过去了,奇妙的是(哦我又在重复自己那套久别重逢的理论了),他知道他可以,准确的说是,两个人都知道这没关系,对对方放肆的时候也接受来自对方的放肆,导致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爱情警句了。

那种属于一见钟情的执着又专一的部分可以撑起一个二人世界,好像在第四维度,跟我们周遭的嘈杂无甚关系。




- 这篇是「随停随更」体质

- 我怎么会用手机打出3500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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